一向以严谨审慎著称的德国人,这次却着实丢了回脸。随着对肠出血性大肠杆菌感染疫情的进一步调查,病毒暴发的源头已经由“西班牙出产的黄瓜”转至“德国自家的豆芽”。这听起来像个闹剧,然而整个欧洲都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
自5月中旬疫情暴发以来,德国各地医院不断出现腹泻病人,疫情迅速蔓延至整个欧洲。截至6月10日记者发稿时,德国已有2400多人感染,其中30人死亡。
疫情发生后不久,德国媒体认定,疫情的源头是从西班牙进口的黄瓜。一时间,西班牙的黄瓜、西红柿和生菜迅速被欧洲各国从超市下架,批发市场把它们当垃圾处理。
短短两周,这场蔬菜危机就席卷了大半个地球。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宣布,禁止从德国、西班牙、丹麦和荷兰4国进口黄瓜。俄罗斯也颁布临时禁令,禁止从所有欧盟国家进口新鲜蔬菜,直至“疫情得以确定并开始得到有效控制”。美国和中国,也受到了疫情的牵连。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6月3日宣布,美国出现了4例疑似感染肠出血性大肠杆菌病例,而这4位患者近期都曾到德国旅游。中国国家质检总局则郑重澄清,目前中国国内没有进口欧盟各成员国的新鲜蔬菜。
正在西班牙黄瓜遭到围剿之时,6月4日,德国下萨克森州卫生部宣布,在该州一家加工豆芽菜的工厂中,发现了肠出血性大肠杆菌病毒。德国汉堡卫生局也宣布,致病原并非西班牙黄瓜。6月10日,德国当局召开新闻发布会,正式宣布经核对,豆芽菜才是目前正蔓延多国的肠出血性大肠杆菌疫情的传染源头。
听到这个消息,西班牙发火了。西班牙政府要求德国对西班牙农民因此遭受的经济损失给予赔偿。西班牙农民联合会声称,由于多国对西班牙农产品实行了进口限制,该国农业每个星期遭受的损失达2亿欧元(约合18.8亿元人民币)。欧盟委员会6月8日提出一项方案,对受到此次疫情重创的菜农提供2.1亿欧元(约合19.7亿元人民币)的补偿。西班牙农业部长阿基里尔就此批评道:“对于西班牙来说,这根本不够。我们希望所有受影响的农户都百分之百地获得补偿。”西班牙副首相卢巴卡巴表示,不排除对德国有关部门提起法律诉讼的可能。
德国则急于把责任“踢”出国门。德国总理默克尔和西班牙首相萨帕特罗通了电话,默克尔在表示会寻找一个解决办法的同时,更多地为德国的做法进行了辩解。德国的消费者保护部部长也始终坚持,德国没有必要向西班牙道歉。而事实上,“维护本国利益”不仅不利于解决危机,还可能导致更多的经济损失。
此次疫情中,德国人的危机处理能力受到了整个欧洲的批评。在德国,政策执行范围分为“联邦政府负责”和“州政府负责”两种。德国的教育和卫生等部门执行的是“州政府负责”制。疫情暴发后,德国16个州的卫生部各自为政,没有一家权威机构向民众通报疫情,导致德国一度信息混乱。
好在德国人总结教训的能力很强。德国政府已经打算仿照美国,把负责此次疫情工作的卫生机构罗伯特·科赫研究所升级为“联邦传染病警察局”,将各州政府卫生部的权力收归在一起,对疫情统一发布信息并指挥应对。
现在,德国的医生都在忙着寻找对抗这种病毒的疫苗。但据预测,要到7月中旬才能有成果,且疫苗效果还需进一步检验。罗伯特·科赫研究所所长赖因哈德·布格尔称,这场疫情可能将持续数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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